Ruri-璃

[明日方舟乙女向][白垩博♀] Burning Amethyst

修改:

7.3:在最后的甲板片段里加笔了一小段。我就是为了这一段才写的这篇,居然给忘得一干二净,我是老年人.jpg



※Attention!!

1.白垩x女博。本篇含:对二人的大量解读;黑白羊兄弟间的日常小互动。有博士名字出现的地方会用“——”表示(和破折号不同义)



2.我流白垩上岛if线省流版:阿米娅同款授血;私底下喊博士叫姐姐,在黑键和熟悉的干员面前也会这么叫。完整版:https://ruri-luisa.lofter.com/post/30b776_2b5c1410f



3.标题和英文部分改编自:かめりあ-Burning Aquamarine



4.全文1w2+。当了太多天司机,不会写日常了,对话很多(……)写着写着怎么感觉那么搞笑,想写现代pa连载的心情跃然纸上了属于是


5.看完这篇推荐再看音乐室(R),风味更佳:https://ruri-luisa.lofter.com/post/30b776_2b5cd335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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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 you hear the crystal cracking open a freeze?

 

 

Can you see the crystal singing on the ke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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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机质的天花板或许比在夕照区时的小屋还要冷冽,被窝却一直是暖和的,背后的骨头在整个夜晚也被柔绵的床铺切实地托住。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又想到这种动作对曾经的自己来说是多么陌生,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小心翼翼地爬着楼梯,发现下铺的床被已经收拾得整齐,手脚的力度才不再收敛。他握上卫生间的门把手,比他更加直挺的犄角在镜子里锐利地折返回旋,黑色的卡普里尼看向他,手上仍不紧不慢地摆动着牙刷。

 

 

“早上好,黑键。”白垩笑着说,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那样柔和。

 

 

“造嗯ha……”像是受到了这种温暖的应召,黑键想也没想就下意识开了口,果然所有的音节都被牙膏泡沫吃了个干净。他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很快就把那些令他出丑的东西全吐了出去。白垩对此只是一笑了之,走到了另一个空着的水池旁。螺丝被旋拧发出的嘎吱声,龙头倾斜而出的水流声,人的漱口声,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却比在音乐厅难得的演出都要弥足珍贵。

 

 

他们开始梳理起自己的长发。白垩很少关心头发护理的问题,但罗德岛上总有一些好心肠的人令他盛情难却,甚至过了几天以后就塞给他和黑键一人一瓶珍藏洗发水,并极力推销道:卡普里尼用了都说好。

 

 

现在,他手里那干枯被赶得一干二净、变得顺滑而泛着白光的发丝证明了那个人的正确,以至于前几天某兜帽人又光明正大地开启了她的骚扰模式,从指缝间流淌过的黑白两色让她发出惊呼。在听过前因后果以后,她伸出食指和拇指,用虎口拖着下巴故作深沉地说,的确,像公主一样的美丽长发怎么能不好好保养。当然她说完以后黑键自然是怒不可遏,白垩又只能站在中间劝架,有点累,但是还挺开心的。

 

 

“今天怎么起晚了?那人不会真的因为你是助理就把活儿全丢给你了吧?”

“怎么会呢……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是,是。不愧是我们的姐姐大人。”

 

 

白垩无奈地看向逞一时口舌之快的黑键,却也没有再多责怪。他的兄弟实际是怎么看待别人,他最清楚不过,这就是血脉相连——就像他能感知到博士的情绪那样。

 

 

红色的飘带束着黑色的发丝,暗金色的飘带束着白色的发丝。“是成对的呢。”食指欢快地逗弄起带尾,镜子里的白垩心情愉快地说。

 

 

“这么中意她送的礼物?”这一刻他们倒像是立场调转了,黑键噙着笑意看向一下子变得有些孩子气的堂哥,对方纯净的紫里流转着明媚的光。

 

 

“嗯!姐姐也说,看到我和黑键一样会很开心。”

 

 

“……嘛,我不否认她的品味。的确很适合你。”

 

 

暗金色的飘带像是开启大门的钥匙,指引着在荒漠中飘渺的白色卡普里尼走上正轨。那是他第一次并非为了纪念谁而收下的回忆,这把钥匙将会真正地成为他的所有物,并为他带去更多他所希冀的任何。

 

 

就如现在这般,他们边说边笑地走出了宿舍,期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仿佛时间是无限的,他们有充足的余裕,填补曾经分别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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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垩已经觉得人生再没什么遗憾了,近二十年来的日子里他的烦恼大都围绕着生计,而这些都轻易得到解决,还能再有什么恼人的事情?那当然还是会有的,就如清晨他对黑键撒了一个无伤大雅的谎,但他并非就对兄弟隐瞒了事实而感到忏悔。

 

 

要说明的是,博士的助理工作一点也不累。就像黑键说的那样,你要是不会,撒手不管都行。温顺的哥哥不会向他的好弟弟学习,白垩自然是相当主动地帮着博士处理一些力所能及的文书工作,或者是跑跑腿的简单事务。比他更忙碌的,从来都是他的上司。

 

 

这已经不是忙碌二字可以形容的了。白垩走进了博士的办公室内,挂在墙上的钟显示时间为早上8点,办公桌后的椅子里空无一人。他刚想坐下来,自动门就毫无征兆地滑过去,头发蓬乱的女人从门板后冒出来,像是刚从硝烟弥漫里归来的战地记者。

 

 

“姐姐!?您这是去干什么了……”白垩匆忙赶上前,拂去博士身上的灰尘,对方很不巧地把它们都吸入了鼻腔,不住地咳嗽起来,他只能立即停下,用眼神道了个歉。

 

 

“没事没事,”博士见状连忙摆了摆手,“哎呀,大早上的棘刺就说开发出了新的熬夜神器,迫不及待就要喊我去看看。不知道他不小心碰到什么,实验室就这么炸了……”

 

 

“爆炸??您真的没事吗????”焦急的双手抓上博士的肩膀,但很快它们就被对方轻柔地握住,“真的没事,常有的情况啦。还有,不要那么草率地对异性做这种亲密动作!”她煞有介事地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边,表情很是认真。

 

 

“啊,对不起!可是我平常不会……”

 

 

“嗯,嗯,我知道白垩平常不会这样的。好了,让我们开始今天的工作吧。”

 

 

白垩还想再辩解什么,嘴巴上下打了几回合,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特殊的体质隔绝了白垩与他人间接触的机会,在尘世之音完全地消散后,这种诅咒自然也跟着一同绝迹。能毫无顾忌地同他人共处一室,甚至是握手谈和,这无疑是莫大的奇迹,他再也不用担心会不会在无意识里加重他人的病情。可他毕竟还是那个白垩,在险恶环境中摸爬打滚数年,知分寸是刻进他脊髓里的特质。

 

 

唯独在博士面前,有一种罕见的情绪会悄然浮上来,他会像热锅里的蚂蚁那样陷入慌张,手脚只要在某处多停留一小会儿就会被灼伤。

 

 

答案还没有被找到,只能沉于茫茫的文件海洋中。当白垩试图用工作遗忘那些不明不白,办公室自动门的机械声响又撩拨起他的心尖。

 

 

“姐姐?你要去哪里……”

 

 

“刚才在终端收到消息,让我去医疗部看一下情况。啊,你不去也可以哦,我自己一个人就好。”

 

 

白垩还是乖乖跟了上去。

 

 

然后就是他作为助理还不满十日就已经很熟悉的场面:去医疗部了解患者情况;半路上被工程部喊去视察舰船水电运作;期间有无数的干员向她递交报告,甚至塞给她小零食;匆忙回到办公室以后草草写了几个字就到午饭时间;回去的路上又遇到孩子们缠着她继续讲上一次的故事;终于在走到办公室最后一个拐角处,阿米娅睁着清亮的眼睛,踩着小步子来到博士身旁,谈起正经事项时又露出完全不符合一名十四岁少女应有的干练……

 

 

“今天的文件审批真的能做完吗……”白垩自内心发出疑问。而兜兜转转了一天的当事人则毫不在意地转着手里的圆珠笔,时不时在纸上落下几个字,“可以的。今天必须要完成,不然会耽搁后续工作进展。”她眨了眨眼,从繁文缛节中探出头,“白垩要是累了的话今天就可以下班啦,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白垩从没有想过,他竟会由衷地羡慕起自己兄弟阴阳怪气的本领,而现在的他只能无言以对,支支吾吾地应下博士的所有安排。他若是执意要留下,又会被对方推到门口,你才刚康复没多久呢,多休息比较好,博士脸上堆着笑,这样说道。

 

 

于是埋在纸张海洋里的烦恼转而游入浓黑色的夜,透过金属墙面形成不可见的屏障,包裹住绵软床铺里的少年,睡意因此被隔绝在外,到了太阳能进来散步的时候,它才悄悄跟着一同混进去。白天的生活也会被不合时宜的睡意搅浑,每一天都成为了一种不可抗力的循环。当然不能放任不管,白色的卡普里尼想到的解决办法是,手里捧上一本书,沉静而又充满食物香气的橙色字体赫然其上,《咖啡豆与冲泡秘诀》。但睡意被冷落了一晚上,就像发了脾气不好哄的公主小姐,频繁地扰乱正在读字的眼睛,又因为是不熟悉的领域,脑子里像是尘世之音久违再临而嗡嗡作响。

 

 

直到黑色皮鞋与金属碰出清脆声响,白垩暂时从书中的世界离开了。“啊,白垩。正好,博士现在是不是在办公室?”黑键走过来时的脚步很焦急,脸上也是一副“又遇到麻烦事了”的扭拧样。

 

 

“是的。有什么事情吗?”

 

 

“……有孩子把音乐室的架子弄坏了。据说修理费要经过博士许可才能下批。”方才的闹剧似乎又在脑子里重现,黑键眉头紧皱,“到底得多闹腾才能把那东西给弄坏啊?白垩,我说真的,我真的不擅长应付小孩子……”他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他在哥哥面前总是这样,会把所有的不耐烦和日常琐碎尽数抛给白垩,等冷静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自私,又会诚实地道歉。但这个习惯从未得到改善,显而易见是倾听者的纵容所导致的。

 

 

白垩露出欣慰的笑容,“但是黑键在音乐课还是挺开心的吧?”“……嗯,很开心。”心里话轻易地被对方引出来,黑键猛烈地摇摇头,似是要掩饰他的不好意思,“比起这个,我要和博士……”

 

 

“交给我吧。你忘了吗,最近我是姐姐的助理担当啊,我正好也要回办公室。”白垩打断了黑键,脸上依然充满了温和的笑意。“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还有别的事……”

 

 

“交给我,好吗?”

 

 

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突然抓紧了黑键的手臂,他下意识耸了耸肩,视线向上移动,在对上和他相近又正相反的脸庞,他难以形容对方此时的表情,眼睛,鼻子,嘴,所有五官都在那里好好地长着,身旁玻璃窗溜进来的一束光都恰到好处地晒着它们,他却没有如往常那样在其中找到一丝和煦。

 

 

白垩似乎也失去了对某段时间的感知,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黑键的身影已经离他很远了,唯独刚才抓住对方的手还悬在半空中,证实了先前事件的发生,他出神地看向它们,又完全不能从中找到解惑的答案,他放下手,把杂志夹在了腋下。他是为了取这本杂志才从办公室出来的,眼下他已经比预期浪费了更多时间,于是他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经过这最后一个拐角处就能到博士的办公室门前,白垩走到了那里,却有一小团兀自撞进他的视野,他正想感慨今日怕是又能遇见无数人,但小团——一个幼小的孩子,五官皱在一起,身子蜷曲成团,全身上下都诉说着痛苦,它瞬间让白垩的身体行动了起来,杂志的棱角和光滑的地面冲了个正着,纸张躺在地上凌乱地随风翻页,哗啦啦的声音因而惊动了原本一尘不变的空气。

 

 

在脖颈和手臂上闪着显眼光泽的源石结晶让白垩立即想起罗德岛的患者手册说明:靠近急性发作期的病人也会加重自己的病情。但他并没有再多加思考,就如在夕照区的那一晚,遇到困难,自己走上前去解决,这是他最熟悉不过的选择,没什么好奇怪的。

 

 

“别靠近他!”然而女人凛冽的声音瞬间击散白垩的想法,伸出去的双手也怔在半空,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循声看去,就被女人快速赶来的身体撞了个正着,却因为对方的体型太过单薄,他很快就从不稳中找回了重心。但面前女人瘦弱的身躯里似乎又潜藏着无穷的力量,封印住了他的所有行动欲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雷厉风行地把小小的患者托起,紧紧地塞进自己孱弱却温暖的怀抱里。

 

 

博士甚至没来得及同白垩进行一个短暂的眼神交流,秀发飞快地从他的面前掠过,而那尖锐的源石结晶闪着烈日一样的光芒刺痛白羊的眼睛,它们正欲穿透进肉色,意图和它们融合。

 

 

白垩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他顾不上形象慌忙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博士的背影叫道,“等一下!姐姐你……”

 

 

“不许跟着我!”陌生而严厉的命令口吻霎时让白垩感到一阵寒意,即便他并没有犯错,博士也并非在训斥他。就在这迟疑的片刻间,急促的步子渐行渐远,很快就要从耳边消失。

 

 

不知怎的,那股罕见的情绪又升了起来,带动着燥热一同找上白垩的身体,他不受控制地循着博士方才跑过的轨迹,穿过一条条几乎没有区别的冰冷过道,最终果然来到了医疗部门口。前脚刚要踏进去,身着医疗干员制服的菲林小姐挡在白垩面前,“白垩先生请留步!我们刚刚收治了一名患者,情况很紧急,您作为感染者千万不能贸然……”

 

 

“博士呢?博士是不是也在里面。”

“是、是的。我们会处理好的!所以请您暂时不要靠近医疗部……”

“博士她什么防护措施都没做!她……”

“干员白垩。”

 

 

沉着的嗓音犹如一盆冷水无情地泼向白垩,一时熄灭了他大部分的冲动。凯尔希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前,她拍了拍菲林的肩膀,对方很快领会了意思,转身走向医疗部深处。凯尔希的目光跟着那名医疗干员一路走过,直到菲林立起来的耳朵彻底消失进拐角处,她才重新面向白垩,那个几个月前还在她严控名单上的重症患者。

 

 

“白垩,医疗部为了患者需要时刻保证安静的氛围。你在这里待过很久,你应该清楚。”

“……抱歉,凯尔希医生。”

“她马上就会出来。”

 

 

凯尔希摞下精炼的话语,没有等待白垩的回应,也转身朝深处走去。

 

 

过道的玻璃窗外正上演着落日余晖的场景,橙红色的光映入同样色系的犄角里,柔和旋转着的它们此刻像是代表了主人的心声,混乱的心绪也在扭捏中虬结。白垩在岛上欣赏过很多次夕日,他曾经也在大地上自由地享受过这些,但真正没有负担的时候,眼里的所有景物竟会像上了层滤镜一样变得比往常更加美丽清澈。这是他最近才发掘的惊喜,当他欣喜地将自己的发现告诉黑键和博士的时候,前者嘴上嘟哝道“傻瓜,那当然啊。”,脸上却是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的神情。

 

 

至于后者,白垩能够很清楚地回忆起当时的一幕:她的笑声像夏日风铃那样清脆,余音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久久未能停息;橙红色的余晖打在她不经日晒而白嫩的手臂上,她的手最终把这一束光带至他的头顶,白色延展出一环又一环的暖色光晕,女人的手就在这些当中抚摸过他的白色脑袋,动作轻柔得几乎能唤起他不合时宜的睡意。

 

 

就像现在这样。

 

 

白垩被自头顶而来的触感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又忽然后悔起来,但结果已经无可换回。

 

 

“啊,不好意思。看到你在发呆,手不自觉就……”博士不知何时站在了医疗部门口,站在了白色卡普里尼的身旁。白垩想要别过脸去,又不想再让误解加深,他只能祈祷夕阳能善解人意地为他掩盖掉脸上的红。

 

 

博士率先走到白垩前头,“走吧,今天工作量不多,但是还有很多收尾没干呢。”她摆出一只手掌,宽松的罗德岛大衣大方地露出她一大截的手臂,缠绕在上面的绷带清晰可见。白垩终于想起了他原本的目的,他快步地跟上她的步子,在距离医疗部很远,快要达到办公室的时候,他攥紧了博士的手腕,对方投来不解的目光,令他动摇了一阵,但不知名的情绪比他想象中更霸道,它一瞬间就超过了犹豫,握住了身体的主导权。

 

 

“博士,”突然改变的称呼令博士有些紧张,喉咙不自觉上下吞咽了一回。“为什么那个时候你要阻止我。”

 

 

她不曾料想对方会问出这种理所当然的问题,于是她很快就作出应答:“我想着你出去的时间有点久,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刚出门就看到……那孩子很痛苦,又不知道向谁求救,所以才跑到我办公室附近。哈哈,还好我平时挺受小孩子们欢迎……”

 

 

“我没有在问这个。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让我跟你一起去。”

“……白垩?”

“那个时候交给我明明更好吧,我跑得也比博士更快,力气也比您大,最先发现他的人也是我。”

“白垩,你是忘记什么了吗……抱歉,我也不想时刻提醒你,但你是感染者,你应该清楚感染者接近急性发作患者的后果……”

“……忘记什么了的人是博士才对吧!”

 

 

提高的音量让博士禁不住闭上眼,双肩再一次被焦急的手握住,她再次睁开眼时,从未见过的光焰在本该宁静的紫水晶里肆意摇曳,毫不讲理地冲入她的视线,几乎要将她灼伤,她却难以从这种注视里逃脱,仍由自身在其中燃烧殆尽。

 

 

“您一直是这样……不会拒绝,有什么请求就都一个个应下来,就算时间根本来不及,根本就忙不过来,您也坚持要这样。”

“我当然知道擅自让您去休息是不好的,我没有资格那样做。可是,源石结晶不是也让您受伤了吗?您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体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为什么,为什么您总是什么事情都要亲自冲上前去……”

 

 

在情绪决堤的恍惚中,他忽然觉得口中形容的人有一丝熟悉,他像是对这种性格深恶痛绝已久,所有的不满都终于有了爆发的机会。

 

 

“我已经是感染者了,就算病情加重,医疗部的大家一定会为我治疗的吧?博士您呢,我从未听说过您也是感染者,您就这样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接近急性发作患者?”

“我拜托您,能不能再多考虑一下自己!”

“是我让黑键也得了矿石病,明明他可以不是感染者。为什么您又要在我面前……!”

“白垩!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

 

 

博士微凉的手捧住了白垩的脸颊,滚烫的热度瞬间融化在她的手心里,失控的音节也像是失去了活力,再也没有从口中窜出来,它们全都乖顺地回到了主人的身体里。

 

 

“这些都不是你的错,白垩。而且对不起……是我没有提早告诉你。”

“我是不会得矿石病的。”

“……………………欸?”

 

 

博士欣喜地发现,紫水晶里的火焰终于燃尽,不复存在。而摆在她面前更大的问题,是如何缓解眼下凝固的气氛,还有该如何装作没有看到白羊泛红的眼角,泪水差一点就要从那里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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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垩第一次感受到把事情搞砸了的滋味,直到现在他才回味过来,萦绕在他心头的不知名情绪是愤怒。没有察觉到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常常被人评价为“性格温和”,在流浪生活中也很少有过激烈的情绪波动,着眼当下,顺应命运的安排,是他惯常的思维。

 

 

因此,白垩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为什么到了罗德岛上,一切都在向好,自己反而变得动怒了?他开始每天都为这个问题而思考,他向博士请了假,对方也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这反而让他更加不知所措;于是他只能每时每刻地思考,反省自己的不成熟,反省一时冲动说出的心理话——没有被黑键听到真是太好了,要不然他也一定会发火,恨白垩总是把错往自己身上揽,恨他总是什么事情都要亲自冲上前去……

 

 

“黑键。”

 

 

被叫到名字的黑羊点点头,一副整装待发会认真倾听的模样。他从刚才起就一直观察着坐在对面的兄弟,很多天了,他总是一副魂不失守的样子,问起原因也是一个字都不说。黑键第一次看到这种状态的白垩,这已经让他足够摸不着头脑,而在知晓他主动向博士请假一事后,他意识到问题可能相当严重。于是作为白垩唯一的兄弟,黑键受一种莫大的责任感驱使,他命令自己的目光要片刻不离兄弟,生怕对方做出什么奇怪行为来。

 

 

黑键的担忧并非无中生有,就如此刻,白垩明明吃着的是罗德岛食堂的饭菜,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刚被塞进嘴的,是芙蓉的健康营养餐,这令黑键一度怀疑自己的味觉是不是出了差错,于是他把今天的饭菜细细咀嚼品味了好一阵,最终才发现有问题的不是他,是他哥,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我终于知道你以前为什么会对我生气了。”

 

 

“嗯。……啊???哦……………………”黑键第一时间给予肯定,却又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知白垩所云,对方似乎也并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徒留他悠长的话尾音回荡在二人的餐桌上。

 

 

黑键不悦地啧了一声,他转而牵起新的话头,试图让先前的尴尬翻篇,“白垩,虽然都是我的猜测。你是和博士吵架了吗?”

 

 

银色餐叉在铁质的餐盘上砰砰作响,白垩心虚地看向黑键,“也没有吵架……总之,都是我太冲动了。”

 

 

“我都说了好几次了,别总是把错往自己身上揽。而且,我才不信那人一点问题都没。”

“为什么你会对姐姐的印象这么差……”

“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会觉得她特别好啊?”

“……黑键,这一次真的是我的错。”

 

 

白垩眸子里的光彩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黑键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过了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愣头愣脑不正经的女人模样,但她在担任罗德岛指挥官一职上无可指摘,还把白垩从地狱里平安地拉了回来。想到这里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黑发,本就卷翘的头毛更像是鸟妈妈新做好还没修整过的鸟巢了。

 

 

“哎,那你就去道歉啊。你上次是怎么说的?‘和车尔尼老师再聊聊,误会一定会解开的’,是这样没错吧?怎么轮到自己就又退缩了。”

“……哈哈,黑键,我也觉得自从来到罗德岛以后,我好像变了很多。”

“有变化是好事。但是变得优柔寡断可不像你。更何况,最先教会我要沟通的人是你,不是吗?而且对象又不是那个车尔尼,是博士,她很好糊……呃,很好说话的。”

“你说得没错。”

“再说了,要是她不接受道歉还要刁难你,你就马上告诉我,我绝对……”

“好,好,我知道啦。”

 

 

“谢谢你,黑键。”白垩的脸上终于绽出黑键熟悉的温和笑容,他的表情也跟着缓和下来。

 

 

“那个,黑键,我还有个问题。”

“嗯?是什么。”

“你觉得会发脾气……是好事吗。”

“……?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你想问什么。”

“那、那算了,当我没说过吧。”

“………………对你来说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欸?对我来说?”

“是啊。你看我经常是这个样子,可是发泄一下又有什么错?白垩,你有时候太迁就别人了。偶尔一次动怒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黑键说完就陷入了沉思。他好像真的没有见过白垩生气的样子,甚至觉得有点难以想象,可好奇心还是让他努力地在脑海里拼凑出一些画面,就在前不久,白垩好像在走廊过道上对他露出过类似的表情,但是那可以称之为愤怒吗?那种几乎超越了所有情感而难以描述的神态,光是多看一眼他的眼睛,黑键就觉得……

 

 

还是千万不要惹恼自己的兄弟比较好。黑键边发自内心地总结道,一边止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们聊了不少的时间,黑键抬眼瞥了一眼钟,发现就快要到车尔尼的音乐课时间了,他站起身收拾起桌前的餐盘,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白垩也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待会儿先不要走,”他从罗德岛制服外套的口袋里摸了摸,紧接着掏出了一把简易的木梳,用它指了指自己的白色脑袋,“你这样肯定会被车尔尼老师骂的。”

 

 

黑键不明所以地又抓了抓自己的卷毛,白垩只是静静地笑着,任凭可怜的黑发被自己的主人蹂躏得不成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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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岛本舰大得像迷宫,新晋干员会在船上迷路是常有的事。但要找到博士并不难,沿路多过问几个干员,大多数都会对她的行踪和身影有所印象。于是迷途羔羊在数不清的弯弯角角里,许许多多张脸庞的模糊记忆里头穿梭。沿路是同质化的冰冷金属和现代化极简风的壁纸墙面,横线纹理与几何在被框死的空间里跳着有规律的舞蹈;机械运作的嗡鸣声在卡普里尼敏锐的绒耳里无情地碾过。但白羊紫水晶般的眼睛相当的澄明,他一心一意只为寻得那一片独特的生命温度,这些令人麻木的事物瞬间就不值一提。

 

 

白垩最后抵达的终点就像大多数出口,仿佛为了奖赏勇者的一路艰辛,那里总是亮得晃眼,巴不得要让通关者浑身都浸泡在白光里被它们吞噬,才能达到庆祝的目的。过了很久,眼睛终于适应周遭环境,泛光吊顶灯管散出来的光打在冷白色的壁纸上,银色的透明隔板上,机械臂上,工作台上……银色的神秘与科学的冷寂巧妙地在这里共生,白色的卡普里尼甚至都觉得自身的存在是对这里的破坏,橙黑色交错追逐的犄角总能令人想起一丝热情。

 

 

而罗德岛工作间内融入得相当好的另一抹蓝,正是白垩今夜所追寻的生命温度。博士坐在圆凳上,她似乎什么都没在做,只是伸出一只手背支撑着一边的下颌,对着银色空间放空精神。这里像是她的秘密基地,又像是末日后幸存的她应该守望的昔日文明。

 

 

紫水晶的眼睛里折射出被人工光照得棱角分明的女人,白垩的内心深处却生出一股不真实感。他向来能微弱而清晰感受到的情绪,在这时像被人用锤子敲了个粉碎,他能把一地的狼藉都拾起来,却什么都没有找到。这样的结果令他的思想变得唯心,眼前的人也渐渐不着痕迹起来。他假设,只是一种假设,如果他今夜没有来找她,她会不会就这样在悄无声息中匿去身影?

 

 

这种恐怖的假设促使白垩开口想要叫住面前的女人,但她率先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博士回过头,眼睛里翻映出白色卡普里尼的样子后,她终于露出了充满烟火气的笑容。

 

 

“白垩?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少年捏了捏自己的手,这才发现手掌心莫名地出着汗。心脏跳动得厉害,每一次逃难,担心被发现的时候他就会这样,但他能隐约地感觉到这一回同以前相异:原来在痛苦窒息中也是可以品到甜味的。他怀揣着这份陌生的、奇异的心情,来到令他变成这样矛盾的始作俑者旁。博士毫不在意地半屈起身子,将远处的第二个圆凳勾到白垩的面前,他温顺地接受了她的好意,同她一起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听完白垩的话,突然就特别想来这里待一会儿了。你看,这里的设备是不是很齐全,特别专业?因为这里是我们岛上精英干员们的工作间啊。他们每一个都可厉害了。”

“啊……那现在我待在这里可以吗?”

“当然可以!如果待会儿他们问你话,你就说是我准许的。”

 

 

白垩无奈地笑了。后来博士就像黑键那样,如数家珍般说起罗德岛精英干员的轶事。他虽然同那些干员只是泛泛之交,但博士精彩的诉说让他的脑海里很快地浮现出活泼的一个个人影。她说得越多,白垩就越能感受到原本朦胧的情绪渐渐明朗,他因此快要忘记自己是来道歉的。

 

 

然而这种感受很快就烟消云散,不知去向。白垩偏过头去看,博士又恢复成了他最初见到的模样,让人琢磨不透。但在他又看到那双干净的眼睛后,他才意识到几秒前的自己完全闯入了误区。

 

 

她能消失到哪里去呢,纵使是伤感也依然让她的身形看上去这样的坚不可摧。于是,他终于壮起胆子,向确实坐在他身旁的女人开口。

 

 

“姐姐,对不起……之前朝你大吼大叫。”

“哎,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个事才躲着我……没关系的啊,而且白垩说得也确实有道理。”

他心虚地朝四周张望,“有道理……吗。我可能是最没资格说那些话的人。而且,先发脾气的人肯定有错在先。”

“那我换个说法吧。其实看到你那天这么冲动,我反而还挺高兴的。”说完,博士的眼睛笑成一弯月。

“高、高兴?”

“对啊。原来我温顺可爱的小羊被逼急了是会发火的哦,我还以为只有黑键会这样呢。”

“姐姐说了和黑键一样的话呢……”

“哦?他说什么了?”

“对我而言,或许偶尔发泄一次是好事。”

“不愧是兄弟,他很了解你嘛。”

“可是姐姐……我觉得这样很不好。我以前很少会动怒,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静不下心。尤其是这次,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边胡闹。我不像黑键那样擅长战斗,文书工作也才刚开始上手,我到底有什么资格………………好痛!”

 

 

博士在白垩厚实的刘海间空出的额头处狠狠地弹了一记。



“刚夸完你们兄弟俩就这样了。有时候真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白垩,你有资格,你可太有资格了。如果黑键都没有这样说过的话,那我今天一定要说。我刚才说我高兴,是因为你会朝我发火,说明你在关心我啊。这种程度的事情我还是能感觉到的。一想到你是在为我担心,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而且,发脾气要有什么资格?就算真的要有,白垩,你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有多么了不起吗?你看我,我要是失忆以后醒过来不是在罗德岛上,我多半也不会像现在过得那么快乐哦。可是白垩,你从来没有和我抱怨过你流浪的那段日子,你这不是一直平稳地坚持到了现在吗?还有比这更厉害的事吗?”

“姐、姐姐,别说了,我有点……”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白垩,如果以前是环境不允许,那么现在,我希望你能在罗德岛上抬头挺胸。就算变得更加自私一些都没关系,多向黑键学习!”

“总觉得他要是在旁边听着,又会发火了呢……”

“挺好的嘛,很可爱啊。”

 

 

博士咯咯地笑了。白垩也想跟着笑一笑,却发现自己的脸烫得不行,光是要压下这股热流都费劲他一半的力气了。他第一次知道直白的语言竟有这样的穿透力,像洪水一样不由分说就将他淹没,虽然来势凶猛,却拥有着水所没有的温暖。

 

 

他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暖流中缓过神,手腕又被轻柔地提起,他顺着那只绑着绷带的手臂一路向上,望到女人有些暗的脸庞,泛光吊顶的光被她的身体遮住了。白垩却觉得眼里的她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时刻,因为他已经无暇顾及除她以外的事物了。

 

 

“待在这里怪闷的。我们去甲板上吹吹风吧!”

 

 

博士边这样说,边加重了拉着白垩手腕的力道,他就这样轻易被她带动起来,跌跌撞撞地跟在了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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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的天空异常晴朗,明亮的星星和二重月在深邃中闪烁着它们的眼睛,它们向趴在甲板栏杆上的二人投去慈祥的目光。



爽朗的夜风终于将白垩身上的热流冷却,现在他的紫水晶的眼睛里只能容纳下一个身影,所以他偏过脸,仔细地去看身旁的女人。秀发在浓厚的夜里掀起阵阵波浪,挂在脖颈后的罗德岛制服兜帽也被吹得扬帆起航,她在熟悉的干员面前能不戴则不戴,她希望用真实的自己面对岛上的人们。倒是白垩越矩地想着,她或许多戴着它更好,但这样他也会失去一睹她真容的机会。可是他真的有些惶然,那样纯净的眸子里再盛满星月光辉,又有谁还能再招架住她的注视?

 

 

博士出神地望着无垠的星空,她突然深深地叹气,“我到底是在哪里看的夜空呢,总觉得那里有点像仙女星,又好像不是。”

“姐姐,你再看看那边的,是不是有点像夏季大三角?”

“啊,真的!原来还是有我熟悉的星座……白垩原来你对天文学感兴趣吗?”

“啊哈哈,因为以前也没什么事做,经常会躺在平地上看星星。有些村子里的人对天空很有兴趣,我恰好借了几本书读了读罢了。”

“真好。我也是晚上一有空就会来这里,夜空这么美丽,完全看不腻呢。”

“嗯,我也是。”他边这样说,眼睛却没有看向天空,他一直在盯着她看。

“啊!白垩你看,右边的那个月亮好圆好亮。”

 

 

他回过神,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浑圆的月尽情地展示着它引以为傲的光彩,又因天性温和,纵使它有多么自豪,它的目的也一直只是想要给他人带去一点光明,于是自信与柔美两种品德兼并于其身。

 

 

博士伸出食指和拇指,把月亮捏起来,“有没有觉得像一颗糖?”白垩忍不住乐出了声,虽然这很幼稚,但她一直是这样古灵精怪,这也是她的优点之一。然而当白垩再一次眨眼,他突然发现那月亮不知何时有了质感,而且怎会离他这么近,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的程度,博士好像真的把月亮摘下来了。

 

 

白垩惊讶地张了张嘴,结果下一秒,女人的手就从他的视野里快速划过,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舌头上多出一颗光溜溜的触感,他误以为自己把月亮给吃进去了,但在口腔里渐渐蔓延开的奶糖味让他很快从这个滑稽的恐慌中清醒。

 

 

博士看着白垩的表情从慌张到现在细细品味的变化,像是得逞了的孩子王那样乐开了花,“很好吃吧?我特别喜欢的口味。”

 

 

白垩想对她哄小孩般的态度提出抗议,只可惜他又被升上来的滚烫温度弄得狼狈,而这一次也没有什么夕阳能再让他躲起来了,黑夜能帮他掩盖住多少红呢?

 

 

他们各自无言了一阵,各怀心思地望向天空幕布。在奶糖差不多要融化开的时候,博士再一次适时的开启话头。

 

 

“白垩,你现在有什么梦想吗?每次在这种时候,我都觉得把愿望说出来就更容易实现。比如说,要不要问问双月上住着的人,怎么样才能学会自私?”

“……我想先听听您的梦想。”

“我的?”

 

 

博士怔了怔,没有多久,白垩就感受到她周身轻松的气息在减弱,她的双眼还是盈满了光辉,他却从中看到细微变动,确信那光芒正变得更加夺目。

 

 

“我的梦想就是帮助更多像你这样的人。”

“……什么?”

“白垩,我刚才说你很了不起。我当然希望你能保持住自己的优点,但是……这可能是我的擅作主张。有时候,我真的有点想多听听你的抱怨。我知道你并没有把那些过往太放在心上,但这片大地上很多受难之人,从来就不是天生坚强,他们只是没得选。”

“我想给他们选择的余地,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生活可以更好,他们有权利去追求更好的。命运是可以被改变的,如果他们说不行,就由我来说可以,我有这个能力。”

“要不然老天爷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好使的头脑呢?”

“……这样我是不是就不会辜负他们了。”

 

 

她最后向着没有任何人的方向,轻声嗫嚅道。

 

 

一阵沉默以后,她感受到原本抚在栏杆上的手被珍重地提起来,时间流逝的脚步一下子放缓了,她几乎是把自己的手被有些暖意的,比她更大一些的手掌心包裹的全过程一帧一帧地看在了眼里。她只略微抬眼,就能发现紫水晶的瞳孔里又生生不息地燃烧着,这一次她却没有退缩,甚至觉得那焰光既激昂又温和,绝对不会伤她分毫。

 

 

“姐姐,我发现你确实是很自私。”

“………………嗯???你这是在批评我还是在夸奖我?”

“我已经觉得姐姐给了我够多了,你却完全不管我是不是还装得下。”

“白垩,你……”

“我想好了,我的梦想。虽然是刚才才决定下来的。在我真正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以前,我会全力以赴地帮你完成你的梦想。”

她瞪大了眼睛,往日巧舌如簧的模样霎时被丢失,他很难得地露出了有些得意的笑容,姣好的月光衬在他脸上,又完全抹去了那一丝狎昵,唯独留下了纯洁。

“姐姐不觉得很好吗?就像接力比赛一样,你帮助过的人又回过头来和你一起投身你所热爱的事业。”

“……博士。虽然我还不了解您的全部,但是,新生的白垩现在就在您的面前好好地站着呢。当然,黑键也是,车尔尼老师,芙蓉,音乐课的孩子们,他们都是因为有博士您,才有了新的未来。如果您觉得这些都还不够,那接下来我会和您一同努力。嗯……虽然现在的我还不是很成熟,但是您累了的话我可以把大提琴拿出来,只要是我会的曲子,我都能演奏给你听!”


 

博士在这时才惊觉,她一直以来当作弟弟看待的白垩,从来都比她高过一个头;她亲手开采出的紫水晶在她的庇护之下,得以没有在严酷高温中受尽折磨,他却依然不知在何处也经历了一番适当的热处理,在许多种角度下开始折返出斑斓。他之后还会呈现出怎样的色彩给她看?一种期待悄然在她的心园里生根发芽。为了这一份期许,她所能做的,就是为这颗宝石提供最好的生长环境,用温柔滋养他,令其成为大地上最为璀璨的光源。

 

 

由此,博士回应给白垩的,只是一个稀松平常而温柔的笑容。对方也才与自私刚成为朋友,他自然也是非常满意地回笑着。

 

 

然而博士并不清楚,她的紫水晶随她的性子,聪颖的他对很多事总能无师自通。前几日的清晨,白垩对黑键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这一次,他又做了同样的事,可这的的确确也是无伤大雅的,他已经把自己的梦想告诉了对方,又有谁规定过不能把第二个梦想藏起来?

 

 

白垩的第二个梦想也很简单,且有大把的时间去实现它:

 

 

该如何才能得到博士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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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 you hear the crystal cracking open a freeze?

你可否听闻水晶叩开霜冻?

 

 

Can you see the crystal singing on the keys?

你可否目视水晶在琴键上高歌?

 

 

Burning Amethst

紫水晶燃烧着

 

 

In the fire never goes

在永不熄灭的神怒中

 

 

Like elixir never flows

像永不流动的圣水般

 

 

 

 

Fin.





碎碎念部分(1200+,不看也行,都是矫情话):

 

 

因为是手里最后一篇泰拉时间线的黑白相关小品文了,所以写个阶段性总结吧。

 

 

首先感谢泥潭“风之伊东”大佬的活动剧情人物分析,让我受到了很大的启发,以至于这篇文的大纲走向几乎是全部二改过。在前几周,由于我和朋友之间的讨论,加上友人一个很贴切的形容:白垩就像降临人世的花瓶,等到有人去填满。这让我对白垩虚无特质的印象过于深刻,直到看过这位大佬有关宿命论观点的提出和分析,我对白垩的角色理解也逐渐开始转弯。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失忆博士和白垩的虚无之间是有共通之处的,两个人都多少有点自毁倾向呢……这一点还是保留了,但是最后的成文中几乎没有再过多提及白垩的虚无特质,还是更多的借博士之口肯定他的“宿命论”思想观念:直面命运的安排,不怨人忧天,即使命运的安排是残酷的,他也欣然接受并照常活了下来。回头看白垩的确是这样的人,流浪生活并没有玷污他的纯洁善良,这一点黑键也是一样的。所以这兄弟俩真的是很令人感动,在这样恶劣的生长环境下依然表现出来的是性本善,通过他人的正向影响完全是可以走上正轨的兄弟俩,这或许也是我非常喜欢他们二人的原因之一。

 

 

不过另一方面,我还是认为白垩的过往是一潭死水,他能在其中惯常地生活是好事,但为什么不能拥有更好的?博士的作用就在这里体现出来,这也成为了白垩为什么倾心于她的理由:意外的血脉相连,救命恩人,拥有极强的正义感,失忆和亲近之人逝去的痛苦都没有打垮她,不仅仅是因为博士在罗德岛,更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他们二人之间有相似之处,最终又因为生命的奇迹共同成长互相扶持,在这片大地上继续走下去。在听山茶花的这首歌的时候,马上就想到拿来沿用了,白垩就像一颗沉寂了很久的紫水晶,现在,他会在她的帮助下,散发他原本最闪耀的一面。

 

 

最后是一些比较感性的创作心路历程。到了今天,我的情绪波动已经没有上个月这么剧烈了。遥想9号那前后几天,我看到他俩的CG立绘就想掉眼泪(……)。还记得码字的那几天,我忽然意识到白垩博就像拉郎CP一样,没想到有一天需要我这样写全套造谣;虽然每天都在当司机,其实心情并不算特别好云云。笼罩在这股悲痛之中疯狂产出了几天以后,我给自己放了几天假,终于从那种阴郁里走了出来。

 

 

不过这几天写完这一篇,我好像又找回了一点当时的那种热情,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苦笑)。总之鹰角这次的文案我虽然有很多不满意的点,但也感谢创作者设计了黑键白垩这样我如此喜爱的角色,给我十几年的阿宅经历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接下来可以轻松一点写现代pa连载了,由衷地希望我能坚持下去,至少今年内我希望黑白羊女博能永远活跃在我的word里。也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们下一个现代世界再见(?)

 

 

其他的小捏他:



1.泥潭谭友应该看过我的发帖了,紫水晶经过热处理会变成黄水晶,考虑到剧情中白垩立绘的前后变化……嗯虽然挺刀的,但是这里我将其改为了一种适当的历练。(对博士动怒;对博士心动而灼心的痛楚)

 

 

2.明明是正儿八经的纯爱造谣,全文似乎第一次没有用到“喜欢”二字,这样的尝试是我意料之外的,我很满意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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